【德哈】谢谢你，再见。
*非严谨原著向
*短篇
（1）
哈利一直都记得自己和德拉科的第一次见面是五年级在魔药课教室里。注意，不是那种几十个人乱哄哄挤在一起上课，然后你我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后就错开视线，下课后大家还是路人的那种见面。
彼时，德拉科作为斯内普教授的得意弟子，被特许可以比其他同学提前进行更高级的魔药学习。而被斯内普教授称为“脑子里塞满弗洛伯毛虫黏液的巨怪”的哈利，被忍无可忍的斯内普教授关了第一次禁闭。
哈利抱着魔药课本，战战兢兢地跟在斯内普翻滚的黑袍后面。他必须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教授飞快的步伐。
没有了平时“吵得像一群地精”的学生和坩埚喷吐出来的大团白色的蒸汽，晚上的魔药课教室看起来更加暗沉阴冷。
“德拉科。”
从教室角落里冒着白色蒸汽的坩埚后面伸出一个金色的脑袋：“什么事？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我假设你愿意帮这位头脑贫瘠得令人发指的格兰芬多补习一下必要的魔药知识？我想即使是一个OWL考试中的‘A’，也会让他对你充满感激的。”
“哦，没问题教授。”
“那么……波特……希望我们做的这一切不是在白费功夫。”
哈利在斯内普教授森寒目光的注视下努力把自己缩小了一些。斯内普教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目送着黑袍的袍脚消失在门口，哈利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Take it easy. Professor Snape is always soserious, isn’t he? And I’m Malfoy, Draco Malfoy.”
哈利握住了对面的金发男孩伸出的手：“I’m Harry. Harry Potter.”
（PS：我太喜欢电影里他们自我介绍时这两句台词了，分分钟就能想象出他俩说这句话的神情和语气，感觉只有用英语才能表达出那种感觉XD）
“斯内普教授似乎对你的魔药课成绩不太满意？”
哈利耸了耸肩：“是非常不满意。我似乎在魔药方面也没有什么天赋。”
“哈利，别这么说。制作魔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它会让人感到快乐。只要你足够细心，就可以做的很好。”德拉科把切好的曼德拉草放进坩埚里，绿色的液体立刻变成了澄清透明的颜色，“瞧，多有趣的变化。”
哈利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德拉科问哈利：“斯内普教授希望我帮你补习一些魔药知识，那么你认为我们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哈利抓了抓头发，把魔药课的课本翻到增强药剂这一章：“我今天上课又失败了——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很生气，所以他罚我今天晚上关禁闭重新配置增强剂，还要写一篇论文交给他，说明我错在哪里，为什么会出错。梅林啊，作业简直多到不可思议，我还要参加魁地奇训练……我敢打赌我一定要熬好几个通宵了。”
“魁地奇训练——我听说过你，霍格沃茨最年轻的追球手。”
哈利感觉自己有点脸红：“嗯……是这样没错……好吧，我先去拿些材料过来。”
德拉科暂时把自己的药剂放在一边，专心看哈利的操作步骤，时不时轻声指点他把水仙根切得更碎一些，或者是椒薄荷应该用手撕而不是刀切，并且在哈利要加入红石榴汁时及时制止他。
等斯内普教授过来检查的时候，哈利熬制的增强剂已经很像回事了。他看了一眼锅里翻腾着的药剂，缓缓开口：“看来必要的禁闭有利于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下周二晚上见，别忘了下节课你要交的论文。”
德拉科帮哈利一起收拾操作台，他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修改论文。平时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我都在魔药课教室呆着。”
哈利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德拉科！”
有了德拉科的帮助，哈利感觉自己上课总算是轻松了一些，斯内普教授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令人瑟瑟发抖。
（2）
每周二晚上的禁闭突然变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即使是不关禁闭的时候，哈利也喜欢带着作业来到魔药课教室，一边写作业一边看德拉科配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剂。霍格沃茨城堡里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两人同进同出的身影。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哈利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时候，看台上多了一个等候的身影。当然，更多时间他们还是一起呆在魔药课教室。然后，两个人顺其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七年级。
这天晚上，德拉科和哈利坐湖边的大树旁聊天。一轮明月已升至中空，俯瞰着夜色中的霍格沃茨。月光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层银白色的光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与草丛中蟋蟀的低鸣交织在一起，夜风吹来水汽和植物的清香。
哈利用胳膊捣了捣德拉科：“你想过毕业后要去做什么吗？”
德拉科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要把马尔福家族的声誉和地位再提高一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进魔法部。”他反问哈利，“你呢？还是想做傲罗？”见哈利点头表示肯定，德拉科挑了挑眉，“你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不去当傲罗就是一种浪费。”
就在七年级要结束的时候，英国魔法界新兴起了一个名为“The Dark Lord”的领导者。在传闻中，TheDark Lord法力强大，推崇纯血荣耀，臣服于黑魔王的人将可以实现自己的一切愿望。
当德拉科用一种充满憧憬的语气对哈利提起The Dark Lord时，哈利皱着眉说：“德拉科，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最好清醒一点。”
“不，哈利，我非常清醒。The Dark Lord可以帮我实现梦想，他可以让我的家族变得更加荣耀！”
德拉科和哈利各执一词，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他们两个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在这之后，只要一提起这件事，他们之间就免不了一场冲突，所以德拉科和哈利默契地谁也不再主动提及The Dark Lord。
考完最后一场NEWT，哈利兴冲冲地跑到他和德拉科约定好的见面地点。远远的，他看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瘦高背影，淡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哈利惊讶地问：“德拉科，你要走？”
德拉科转过身看着哈利，灰蓝色的眼睛中有歉意，也有对荣耀的向往和疯狂：“是的，我要去追寻我的理想。”
“不，德拉科，这太草率了。我以为这么久了，你会放弃这个危险的念头——”
德拉科冷静地说：“哈利。振兴家业是我的责任。”
“马尔福家族现在的地位和财富还不够吗？你还要追求什么呢德拉科？”
“我不想守着祖先的基业过一辈子，我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哈利的眼中迅速贮满泪水：“德拉科，我能理解你想证明自己的急切心情。可是——The Dark Lord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们都冷静下来，也许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哈利，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费心说服我了。”
哈利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德拉科……”
一丝不忍在德拉科的脸上飞速掠过，他提起脚边的行李箱，轻轻叹息：“对不起。再见。”
泪眼朦胧中，那个黑色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NEWT的成绩单送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哈利有七门课的成绩都不低于“E”，魔药课的成绩甚至得到了一个“O”，可是他丝毫高兴不起来。
开始傲罗训练后，哈利突然收到了德拉科的一封短信：哈利，展信安。我现在在德国，我成功加入了The Dark Lord的队伍，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同时我也意识到，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我们分手吧，对不起。另外，烦请把之前我落在你那里的书寄给我。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被气疯了，把信纸扯得粉碎，冲回宿舍，翻出德拉科的书摔在桌子上：“妈的，都给你！”
（3）
虽然哈利被德拉科分手了，但是他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着The Dark Lord的消息，傲罗的身份给他提供了便利的消息来源。
他知道The Dark Lord网罗了一大批的手下，这些人被统称为“食死徒”。
关于The Dark Lord的评价渐渐两极分化，有人说他是最邪恶的黑巫师，有人说他是一个强者。
麻瓜和混血巫师离奇死亡的报道越来越多，有人说这是The Dark Lord的手下干的。
如此种种，不知凡几。哈利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傲罗办公室给哈利安排了一个去德国出差的任务。哈利在旅馆里住下后，试着给德拉科去了封信，约他见一面。哈利还是想再努力一下，改变德拉科的心意。
但是寄出去的信一直没有回音。
哈利不死心，依然按约定的时间到了咖啡厅，特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等待的过程中，对面一位巫师手里举着的报纸上的照片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哈利跟对方借过了那份报纸，照片上有两个带着兜帽的人大笑着敲碎了一家商店的橱窗，并放了一把火。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他的兜帽滑落了下来，虽然看不清面容，可哈利心里非常清楚那是谁，他死死地盯着一遍又一遍出现的模糊的淡金色头发看了半天。
哈利终于在那个巫师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还回了报纸。他推开咖啡厅的门，大踏步走了出去。他心想，自己跟德拉科彻底完了。
等哈利回到英国，The Dark Lord公然与魔法部分庭抗礼，他们毫无忌惮地屠杀麻瓜和混血巫师，大肆宣扬纯血至上，纯血荣耀，凡是反对The Dark Lord的巫师，皆被毫不留情地虐杀，死亡现场都会出现一个骷髅和蛇组成的黑魔标记。The Dark Lord和他的手下在英国魔法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一时人人自危，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哈利加入了凤凰社，在霍格沃茨老校长邓布利多的带领下，跟其他人一起对抗黑魔王。
在一次跟食死徒的对战中，哈利不幸被抓住了。
哈利没想到他会被带到马尔福庄园，他更没想到会见到德拉科。在一群阴暗的身影中，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格外显眼。德拉科比七年级要阴郁瘦削的多，脸色更加苍白。德拉科显然也认出了哈利，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看起来既惊讶又不安。身后的椅子因他过大的动作被带翻倒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贝拉特里克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揪着哈利的头发，迫使他把脸转向德拉科，不怀好意地问：“德拉科，你认识他？”
德拉科看清了哈利嘴角被揍出来的一团淤青，咒语在脸上划过留下的伤口，以及脏污的泥灰也遮不住的那双澄净明亮的绿眼睛，他心里一颤，一句关心脱口而出：“他的脸怎么了？我是说……我不认识他……”
贝拉特里斯克显然没有相信这个说法：“那可真是可惜……德拉科，不妨把你精心制作的魔药拿出来招待一下我们尊贵的客人？”
德拉科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低下头：“……好……先把他关到地牢里去吧……”
（4）
哈利倚坐在地牢的墙角，他听见牢门“哗啦”响了一声。抬起头，德拉科端着一个杯子出现在眼前。黑西装，黑衬衣，黑领带，黑皮鞋，一身肃穆的颜色，只有领带上的一个金饰是唯一生动点的色彩。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却死气沉沉。
德拉科蹲下身 ：“哈利……”
哈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叫我波特，谢谢。”
德拉科的脸上显现出难过的神情：“哈利，你一定要这样吗？”
哈利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马尔福总是这样虚伪？”
德拉科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哈利看了看德拉科手里的杯子：“看你来你用你的专长为The Dark Lord做了不少事情，你现在熬制魔药的时候是不是也挺快乐的？恭喜你学有所成——”
德拉科的声音里漏出一点哽咽：“哈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我错了，我很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天，我在咖啡馆外面犹豫了很久，我正想要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你推门走了，我甚至都不敢叫住你——”
“是啊，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做的事情——一个傲罗和一个食死徒私下的会面？这可是政治性错误，我还不想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哈利冷冰冰地说。
德拉科看起来愈发难过了。哈利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暖了起来：“看到你的西装，我突然想起了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一直都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一个舞会。而我呢，T恤衫牛仔裤——不修边幅……”
德拉科显然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他的神情有一丝恍惚，喃喃自语道：“是啊……那时候……”
哈利趁德拉科分神的时候猛地击中了德拉科的下巴。德拉科毫无防备，仰面倒在地上。哈利扑过去抢德拉科的魔杖，两个人在滚作一团。
“德拉科，别让我恨你。”
声息若丝的一句话，落在德拉科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昏昏倒地！”
哈利用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击倒了他，从腰间抽出隐形衣披在身上逃出了马尔福庄园——他现在无比感谢邓布利多叮嘱他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隐身衣。至于让俘虏逃走的马尔福——哈利迫使自己硬下心来——管他去死呢？
（5）
决战在霍格沃茨拉开了帷幕。
哈利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德拉科。
他把一个不起眼的羊皮袋子递给了哈利，声音中充满了疲惫：“这是我做的一些魔药，有的可以快速补血，有的对于治疗黑魔法的伤害很有效果。就当是补偿我犯的错——”
说完，德拉科转身走了。
德拉科远去的背影和NEWT结束后德拉科离开的背影渐渐在哈利眼前重合到了一起，可是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步伐沉重。
哈利的心怦怦直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他大声喊道：“德拉科！”
德拉科转过身，眼睛里闪烁着哈利看不清的东西。
哈利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举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谢谢你——再见——”然后，就像那天一样，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胜利自然属于光明的一方。
在战后重建的过程中，哈利总是有意无意地听到各种关于德拉科的消息
——马尔福一家将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
——马尔福一家免于牢狱，仅需要缴纳一笔罚金，接受监管。
——小马尔福先生接管了马尔福家族的各项事务。
——马尔福家族在小马尔福先生的努力下，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变得更加兴盛。
……
每当这时，哈利总是事不关己，一脸冷漠，表现的毫不在意。可是那个羊皮袋子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中。
后来，哈利遵循着普通的人生轨迹，恋爱，结婚，生子。一转眼，他也到了送自己的孩子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年纪。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还是他记忆中的拥挤和热闹，送别的家长和兴奋的学生挤满了站台。哈利和妻儿往前走去，一丛淡金色的头发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
哈利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有错，的确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还是跟记忆里一样衣冠楚楚，身姿挺拔。哈利看到德拉科的身边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士，她在拥抱一个男孩。那孩子转过身来，俨然是一个缩小版的德拉科。
哈利想，他还是在意德拉科那些消息的——
哈利突然看清了决战那晚德拉科眼睛里闪烁着的期待。
如果那时候哈利能开口挽留他，也许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他们还会像在学校里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在树下聊天，而且，他们还会一起走完这一生。
可是哈利没有。
一阵强烈的悔意紧紧地攫住哈利的心脏。
德拉科显然也看见了哈利，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客气疏离的微笑。
哈利向他微微一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
谢谢你给过我的曾经——
再见。
END
*今天实验不爽，小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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